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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氏族谱序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一五、《文山全集》卷九
尝谓人之有祖也,如水之有源,木之有本也。
源之深者流必长,本之固者末必茂。
此自然之理,已然之验也。
燕氏荣泰,来自龙潭循州,好山水之胜,通阴阳之理。
历吉之东乡北溪,见其江山秀丽,地势盘旋,于是遂徙居之。
荣泰生男贵玉,勤而力学,未遂厥志而早卒。
孙长曰祐,字天益号爱月,领职都差。
次曰祺,字天祥号瑞轩,领职通判
得其禄,得其名,廉公可畏,治政有方。
年逾耳顺,乞归骸骨。
故敕诰以还乡,积善成德,宜永享其悠久也。
益生男宗美清白传家,谦恭处己,以金石缔交盟,以诗书立门户,善继人之志,善述人之事,创业守成,实有光于前闻人矣。
生三子:长曰希禹,次曰希仁,三曰希舜。
兄弟俱有文名,以仁睦族,以礼待人,若河东之三凤,谢氏之彦秀者也。
自是子孙蕃衍,食指浩繁,常于馀暇之际,从容商略,故有陆贾之分。
长禹受永昌乡渀滩居焉,次仁受永昌乡青峒居焉,三舜受祖基家焉。
禹生国贤。
国贤三子,曰德祥德胜、德卿。
德祥职司举,德胜领职司户德卿领职司理
德祥之子曰均治,徙泰和城南。
德胜之孙曰子实,徙庐陵华美坊。
德卿之孙曰子升,徙永丰桃源。
虽星罗棋布,是皆同一源也。
恐后世久远,真伪不辩,故命予修诸谱系,载诸详悉,以见先公一人而来,迄今有年矣,虽族属疏远,长幼尊卑,按此谱历历殆可见矣。
若夫水源木本,培植深固,支流柯叶,蕃衍盛大,亦在乎基之于前而有显诸后矣,为贤子孙者可不鉴哉!
鞠华岩墓志铭 宋末元初 · 刘辰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七五、《须溪集》卷七
去年春,客有自东来者,以取得书籍相问遗。
中有《华岩讲义》一编,视其篇质而辨,攻其理法而不争,考其人鞠氏,本吾乡人也。
予于是心识之矣。
居数月,豫章鞠升孙求铭其先人甚恳,余固昧其由来,取行状读之,华岩也,前客殆非适为之地耶?
然升孙橐其遗文,乃无《讲义》者,而客并队其吟藁数篇,因得信其壮游至老与所尝贽谢知己,异哉!
鞠氏多吉人。
永丰有华岩,讳岩字骧父永丰西门里人也,去吉留洪
少慕师友,母死葬,为人,倚墓筑庐,种鞠绕岩,曰:「吾姓吾味也,号鞠花岩,俾岩我如呼名」。
异日履斋吴丞相字之,然学者喜称华岩。
逮事包宏斋之先人克堂,而宏斋又谓其从象山之子荐堂久,说经极自得,而不为新巧以乱至当,故愈近不厌。
程讷斋尝称其律己严,事亲孝。
二三公非往往谀布衣者,至吴丞相尤厚。
尝受白金买木,即以嫁葛氏孤女二,官之校尉,以觅举几得而失者四。
吴丞相当国,始得举,亦不第。
繇其所弃,以得举若第者不必其报。
晚得山地百亩而食之,高松万株,耕云种雨,自谓樵苏织纴,盘饤粗备。
门径郁盘,栽花补空。
家临孔道,饭刍送日,山人夫妇豁如也。
子娶陈遂初侄女,遂初其门弟子。
咸淳德祐之间遂初之名节高世,隐然有相高者。
其平生言论,于朋友讲践犹多不满。
倦窗谈枕,教人以治生用智,风流疏伉,海内知名者无不爱。
而与曾苍山为诗多。
乡校前席絷维不听去者,先后帅漕逾十年。
东湖,植门径。
最后理学租,犯风雪出,岁晚抵岩邑,不数宿而返。
当科举未废之前年也,犹惓惓请贡额。
三学有研知状其出语不欺世,空意足自达,强公议展,故素有山林处士之风。
尝爱昌黎王适翁婿媒媪间意,意是翁迂阔,必多谈笑可画,恨升孙不及,而谨饬过之,亦佳子也。
其为书援三代之毁誉以求问其先人,又何其独行有家法。
翁配田氏,亦人,本葛氏妇,前甲子卒。
翁自志始娶田,年四十,华岩加三,老成相遇,未尝反目,即少忤,彼此一笑,其真如此。
冠昏用古礼,家祭以季月,曰:「吾庶人也」。
于书至阴阳地理无不习,葬兆皆自卜。
曾祖某,妣某氏,葬东门坪头。
祖某,妣某氏,葬东门双桥英潭,皆永丰
父某,妣某氏,人也,葬洪之新建曰荣冈。
庆元戊午,年八十四,以某年月葬马耳山田夫人左,去家三里。
子升孙,孙某,曾孙某。
姬有鞠陶名,从手文,转名为氏。
华岩谱鞠,始燕丹师傅,复不通鞠允辈,似遗论。
入宋,祖天章待制咏则然,其后又有先整、仲谋登科,未必非族出,惜未考也。
铭曰:
苏翁种菜,东湖之上。
傥无币聘,卒以佣葬。
是翁言耄,偃蹇数相。
凄其黄花,是亦相望。
道山题名记嘉定元年 南宋 · 郑性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七七、《闽中金石略》卷六、《乌石山志》卷六
嘉定改元,上既更化,郑自诚、孙德舆黄桂联冠进士第,于是同年陈道卿、曾梦得、林少从、邓复、叶棠、赵汝诚、郑斯立、黄顺卿、徐范、赵汝宠、周霖、陈子是、陈有声、许应龙、黄燮、陈时举、赵必兴、杨公衍、陈震、赵繇夫、高子升、赵彦仞、郑阐珍、朱伯旻、赵缜夫、□綖夫、赵崇萃、任一震、陈元震、赵彦徭,以仲冬戊戌,会之于道山,刻石邻霄,以志吾闽之盛。
开封郑损乡进士预焉。
按:合沙刻石陈全
郑起潜太学博士赵发国子正 南宋 · 吴泳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二二、《鹤林集》卷七
敕具官某等:博士,古秦官也。
国子置正录,与太学官分掌教导,昉于大观。
起潜璧水之彦,尔鼎科之英。
士之有迪与不迪,尔身率之;
才之有良或不良,尔纠正之
各观尔成,毋懈于位。
可。
宋户部侍郎刘忠公墓志铭淳祐六年十一月 南宋 · 程公许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四○
淳祐四年九月三日宰相史嵩之以父忧去位。
后二十有五日,诏以前监察御史刘汉弼自崇禧祠直宝章阁、知温州
踰月,改除太常少卿
于是谏议大夫刘晋之、殿中侍御史王瓒揣上意将有易置,率监察御史胡清献、龚基先夜草奏,叩银台门缴入,乞将汉弼新命寝罢。
上遽揽衣秉烛阅过,出手札付外。
翌日太祖忌,百官侍班景灵宫
知枢密院参知政事范钟拆封,则四人左迁,而汉弼独以谏院召。
嵩之谋起复,依四人为肘腋,俦侣翕訾,声势张甚。
圣上天造神断,百辟震悚,有旨以汉弼侍讲帏幄。
越三日,又有台端之命,申诏趣发,且面谕范钟以书速其来。
十一月四日,引见论事称旨。
流风不竞,以天子耳目官为柄臣私人,公道堙郁。
方赖公一振起之,俄感末疾,明年正月三日,遽以遗奏闻。
上震悼,士大夫相顾骇愕。
二月朔旦丞相杜范始自天台来朝,扶病治事。
四月二十日,亦以薨闻。
五月二十九日起居舍人徐元杰无疾暴亡。
三君子忠鲠端亮,上所注意,不五月相踵沦谢。
世故之不可料若此,岂气运消长,天实为之?
抑人事与天理不相为谋而然耶?
公卒之明年十一月庚申,始克葬。
孤怡尝以墓铭属公许论撰,谊不得辞。
谨按,公讳汉弼字正甫汉中靖王之后。
其先居金华,九世祖仕吴越武肃王殿中丞,左迁象山,道由上虞,因家焉。
曾祖讳平,贡太学
祖讳开,举进士
父讳昌龄,贡里选,赠宣教郎
公生四岁而哭父,家贫,薪水莫继。
太夫人谢氏悯其孤弱,一意保抱。
少长,课以经籍,能通大义。
习举子艺业,敏赡绝出流辈。
乡先生李磐翁,故参政庄简公嗣子也,以风节为一时闻人。
公从之游,学识益茂。
寻以书学冠嘉定丙子乡贡。
明年奉召南省,庭策甲科第七人,调吉州教授
江西安抚司干官,监南岳庙,浙西提举司干官
召试馆职,除秘书省正字,序迁校书郎,兼沂王府教授
秘书郎著作佐郎史馆校勘权考功郎,升著作郎
明堂大礼,差充读册官,以更迭乞补外,知嘉兴府
召还著廷,兼兵部郎,改兼考功,寻真除为员外
崇政殿说书编修国史、检讨实录,擢监察御史奉祀崇禧,知温州
寻除太常少卿,以左司谏召,擢侍御史侍讲,以户部侍郎致仕。
公奋自儒生,居今学古,尤明于义利取予之辨。
初为教官,学廪出纳皆归之纠曹
江西崆峒徭挺乱,邱寿隽以路帅开幕府,虚席以待其来。
公至而邱已卒,魏大有摄帅事,与邱有旧怨,意若移怒于公。
公即请辞以归。
魏竟以暴刻激变,识者嘉其有远见。
赞画吴门,督牢盆之利,凡以事例为名者,公未尝有纤芥入私室。
用大臣荐入馆介,时上欲勉戚里以学,诏皇后宅置讲官
公首被选,慨然曰:「三馆清流,出入贵戚之门,岂惟辱其身,是辱其官也」。
力辞不就,事亦随寝。
时值岁歉,一意抚牧,民德之深,曰:「天其吾民累公乎」!
还执经筵,惟谈经析理,默寓规谏,上益简注。
至是为察官,入谢,上奖谕之曰:「以卿纯实不欺,故此亲擢,更宜悉心忠告」。
公益自励。
每谓台纲久弛,疏三事,曰定规模、正体统、远谋虑。
首论给事中钱相巧于迎合,睥睨政地,直学士院吴愈不称其职,当罢去之。
濮斗南南床外制叶贲宫教为言事官,公察其回曲不少贷,疏留中不出。
时宰腹心,有纵臾使互按者。
明日,左迁螭,而公有少常之命。
公力伸辞请,径绝江去。
后一年,始有崇禧之除。
甲辰冬,再入。
先是时宰久擅国柄,予夺废置,恣睢自由,时论愤郁,上亦患苦之。
以公正色不挠,为可属任,而淫朋胶固,未悉上意,日夜引领傒其来。
公引见,首赞上分别邪正,以息众疑。
上领之再三。
奏疏论立君心、正君道、谨事机、伸士气、收人材五事,次轮台谏之劾奏不当循月课,官寮见台谏不当循月礼,皆切中时弊。
上嘉其言,并付外施行之。
公自迁南床踰月,上于朝廷大议未有予决,密奏两疏,其一谓:「自古来未有一日无宰相之朝,今相位之虚已三月矣,尚可狐疑而不断乎?
西汉之末,王氏专政,刘向尝欲去之,而成帝惑于杜钦、永谷之奸言,故王氏卒不去,以移汉祚。
西晋之始,贾充用事,裴楷尝欲去之,而武帝惑于荀勖、冯紞之邪说,故贾充得以复留,而为晋祸。
臣观廷臣为刘向、裴者少,为、永、勉、紞者多,窃恐奸言犹有以惑圣德。
愿奋发英断,拔去阴邪,庶可转危为安」。
其二以十一月十二日西北方时有雷声,天文书大臣专政、君弱臣强之应。
愿亟选贤臣,早定相位。
上览公奏,意遂决。
公许蒙恩召,以左螭兼内命。
嘉平月三日,入奏事,俄顷有旨宣锁。
翌日文德殿宣布范公、杜公并命,百官举笏庆,国论大定,赖公密奏之力为多。
公自入台,累章劾奏同签书枢密院金渊兵部尚书直学士院郑起潜宗正少卿检正舍人院陈一荐司农卿谢逵起居舍人韩祥、新知泉州濮斗南步帅王德明,皆畴昔托身私门,为之腹心,盘踞要路,公论之所切齿者。
马光祖夺情总赋淮东,乃去预为引例之地,乞令追服终丧,尤有补于名教。
呜呼!
使公少假岁月,得以展布,则群憸何所逃罪?
天下尚可得而理也。
上尝属公以荐人才,退而条具以奏,皆时望所归重。
公以受知特异,而奸邪未尽屏汰,议论未能坚定,积忧薰心,遂感末疾。
上闻之,忧形于色,命上方赐药饵,给钱楮。
公感上恩,泣数行下。
然病日寝,不可复疗,抗草纳禄。
有旨真除户部侍郎,以其终。
乙巳正月三日,卒于台治之正寝。
特赠四官,与致仕遗表恩泽。
奉丧归葬上虞,赙赠银绢甚厚,敕绍兴府量给丧事。
八月,御札赠官田五百亩,新楮五千缗,以给其家,庶为臣者知所劝焉。
生荣死哀,君子孰不以是为古今鲜俪?
岂知主眷之渥而未能竭知以图报,亲年之高而莫克竭力以终养,殁且有知,九原赍恨,曷维其已乎!
公气度凝远,识趣正大,平居简默,未尝妄发一语,而疾恶好善,见义必为。
尝谓士大夫穷达有命,苟依附不得其人,躐进躁求,他日势去援孤,所得毫芒,所丧邱山,虽欲痛自澡濯,不可得也。
呜呼,斯可为名言也已!
年五十有八,官从四品,而姱节修名,照映宇宙。
其为寿与显也,不既多矣乎!
太安人谢氏,封太夫人。
夫人周氏,封硕人
一男子怡,承务郎、新差监嘉兴府都酒务。
一孙。
公抚其侄悦如己子,怡以遗表之泽官之,遵父志也。
墓在上虞县上管乡南岙之原。
公许来自西州,与公并游蓬馆。
甲辰更化,后先被召,相与矢心,协济国事。
公首被选,疑议无所质,两载殚劳,一无补报。
念此伤心,不愧芜陋,为叙次而铭之。
非有关于国事者不著。
铭曰:
天之生材,为国寿脉。
脉得其养,坚壮充实。
外邪客气,奚自得入!
古先哲王,念此怵惕。
涵养成就,汲奖珍惜。
不以匪类,为之蟊贼。
元气保固,国乃其国。
允毅刘公,端亮纯实。
山立朝端,休问霭郁。
翩其引归,帝念不释。
岁甲辰冬,更理化瑟。
诏以公起,为国司直
分别忠邪,如辨黑白。
开陈利害,如品药石。
朝纲放纷,如发斯栉。
公道堙塞,如斯拔。
淫朋坚固,如距斯脱。
甫浃六旬,天日开豁。
故不憖遗,而夺之亟。
厚其植矣,遽夭阏矣。
菑其获矣,暴摧折矣。
殄瘁之痛,何嗟及矣!
当宁轸念,顾瞻太息。
多士闻讣,匍匐涕泣。
赠赙从厚,土田加锡。
节惠易名,国有彝式。
尚克举之,光被幽穸。
诗刻墓门,庸诏罔极。
按:光绪《上虞县志》卷四八,光绪十七年刻本。
黄石公杂诗 其二 元 · 王恽
七言绝句 押鱼韵 出处:秋涧集卷二十九
此邑彬彬富硕儒,山川英气未尝虚。
何须苦泥神仙说,夜半重来觅素书东阿金时张万公子升清乡侯莘卿已下进士第者二十馀人)
婺源县学建大成殿端平三年三月 宋末元初 · 尤煜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八一
庆历中,诏郡县立学,往往多因庙为学。
世儒有疑戴经有合之礼特出于汉儒,夫子之祠本不出阙里,而后世所在为庙,殆非先王涣萃之义者。
窃常思之,先王制礼,本于仁义而已。
天地百神之祭荐,宗庙祖祢之合漠,神明之格,肸蚃之交,本于仁者也。
瞽宗之乐祖,八蜡之先农,以报本始,以明典则,本于义者也。
仁义并立而礼备矣。
是以释奠之礼,惟设荐馔酌奠,而无迎尸以下之事;
舍菜惟止一献,无介,于仪尤略。
详略之际,精义存焉。
谓先圣先师之祠出于汉儒,而夫子之祠不出于阙里乎哉!
婺源县学自承平在邑之西,中间更徙者一再,辄毁于火。
绍定五年,佥议复迁旧址。
黉序既成,而礼殿未立,邑士新湖口胡煚慨然以为己任。
胡君久肄国庠,乃模仿图写,归而营之。
盖庙学异处与凡位置像设,一循监学之制。
资费尽出于家,盖三年而后成。
使其子升属煜记之。
煜惟婺源称多士,而朱文公实出是乡,蔚为儒宗,以承伊洛之绪,上溯洙泗之原,盖六经之道,历千五百年,于是灿然复明,此其山川炳灵、文教显发之效,非他郡可得而并,则庙学之建,所以报本始,明典则者,亦宜与地灵人杰称。
胡君是举,岂不甚伟?
而世儒所疑,如前所闻者,可以泮然矣。
抑又闻之,文公绍熙初临漳,讨论孔庙仪文,如跻泗水,黜王雱,与凡祭器之不合于古者,而请诸朝,久阁不下。
越五年,礼寺始取公初议行之,犹有不能尽如公意者。
今之郡县,多未之有改也。
文公在白鹿为先圣塑像,考古人坐制,参之成都礼殿旧像,坐皆反蹠,为说甚详。
煜曩住于淮乡,人有分教朐山者,为煜言,学宫先圣旧像,实亦反蹠,则与文公所考相合。
二事皆当附见,以诏后世,因并记之。
殿成于端平乙未秋八月
明年三月甲子朝奉大夫、试将监祭借紫尤煜记。
按:民国婺源县志》卷六五,民国十四年刻本。
显祐夫人庙记宝庆元年十月 南宋 · 林子升
 出处:全宋文卷七四二三
嘉定十五年三月初九日尚书礼部符下英德府,其以冥助庙显佑夫人加封正顺,大君之赐,以答神庥,且嘉颂贤太守感神之效,欢雷四动,旁皇周洽,咸乐刊之乐石,以徵方来。
谨稽前牒,历摭异闻。
夫人生府属邑,系虞氏,淑仪贞范,玉雪自照。
于时唐政网漏,巢贼猖披,并天下之力攻之,始奔而南。
夫人鸠党集旅,以遏乱略,鏖锋搏猛,所向无不靡,而毙于贼。
贼已倾覆,神道宣显,父老相告而立庙,饮食之必祝也。
乾绍曩岁,畔兵洞寇接迹,府县屋无完瓦。
神躬环金甲,领阴兵出入空际,鞭霆驾风,见者惊溃,人用安堵。
盖神之武事,赫赫奕奕,犹生之年也。
若乃阳亢而祈,有渰凄凄;
潦溢而请,田庐不齧,斯人生事,有乐无憾,非神畴能为之?
是以庙额之锡,小君之封,皆出于此。
而父老又皆翕然一诚,铺景贶以请于上,今部刺史太守又因其请转而上闻,颂台讨论,加号正顺,而礼益称,得无述乎?
请为邦人扬扢言之。
湘妃帝偶,庙貌黄陵
饶娥孝思,丰碑鄱水
过者必请,见者必式,良以精爽不贰,神理斯存。
矧惟夫人,夙成著美。
毓德南方,本宽柔之教,而衽革不变,全北方之强。
服媚闺门,守坤顺之正,而铲荡外柔,用阳明之刚。
意者具资禀而不偏,故能参造化而同运欤!
太守周侯师说以抡魁之彦,践扈从之华,敛惠专城,父慈母爱,悃愊一念,足以对越无愧。
适时亢旱,畴不秧,迎神入郛,宫以荣之,瓣香未灰,雨在户外,桴鼓之应,不若是之敏也。
霢霂既优,送神归止。
是日晴云绣空,朝采陆离,一云独留,随绕车盖。
迨夫奉安于庙,帅属以旋,雨脚垂如初,中道不濡,驰驭及门,滂沱至矣。
祷祈之验,尤绝卓异,未有如此者。
言天徵人,固当发元探本欤!
惟神之灵,与天同运,故能为太守致命于天而响答以孚;
太守之贤,质神无愧,故能为尔民请命于神而雨旸以时。
今也隆名异数,有加于前,则神与民胥庆矣。
中和之政,用是以成,而太守将入觐矣。
君子谓是大君赐以答神庥,又嘉颂贤太守感神之效,一举而三善备。
子升适以职事至,与闻熙事,邦之人士既以其所历告请识之,其敢不拜手以书?
宝庆元年十月吉日林子升书。
按:道光《英德县志》卷六,道光二十三年刻本。又见同治《韶州府志》卷一九。
华亭修复经界本末记淳祐元年九月 宋 · 王遂
 出处:全宋文卷六九五二、嘉庆《松江府志》卷二○ 创作地点:安徽省宣城市
端平元年之间,圣天子赫然发愤,思所以揽权纲,剔弊蠹,而于两税输送尤致其谨。
遂待罪殿中,获掌斯事,诏下方国,平江嘉兴奉行惟谨。
浙右在绍兴间尝举行经界法,岁久弊坏,二州为甚。
平江行于常熟嘉定嘉兴行于华亭
而规模区画,未有若华亭之详且密者,则以太守赵公与󰦛主盟于上,摄令杨侯瑾维持于下,而寓公通州教授孙君一飞等协赞其旁也。
上嘉乃劳,赵公平江张公嗣古各进一秩,杨侯秩满升故府,其修复本末则尚书袁公甫为之记。
苗之实入五万七千有奇,始于围,合于保,而成于都,北三乡上田赋重则降而为中,折糯重价则减而从轻,青龙镇税重则降而从亩,县郭诸乡浮财物力重则以实产定和买役钱之数。
至于折麦罢征、役田蠲税,凡可以为民利者,悉就宽平,民大欢悦。
孙君谓遂曰:「于华亭之不易,满去者十不八九,今守令俱贤,公私被惠。
我惧暴君污吏以墨自肥,而利于坏也,为我记之」。
遂已心许而未有以酬其言,今六载矣。
孙君一日移书曰:「嘉熙间郡置将不善,复义役减等赋数千石,民不便之,赖县有碑,具载省劄,援以请于朝,幸而获免。
然则,子之文讵可已乎」?
遂谢曰:鄙拙之罪,无可辞者。
抑田必有租,租必有税,自昔莫不皆然。
未有富家大屋广连阡陌,而勺合不以供官,贫民下户无甔石之入而受倍输之害者也。
官贪吏虐,乘时所利,快己之欲,出非所当出,增非所当增。
至于为酒醪以靡谷者,多厚□于民,以为公家之利者,未有已也。
向非当宁恻然兴念畿邑之民,赵公、杨侯相与考订,一切请轻,而孙君又以乡邑之利垂之永久,则重敛于民,岂有穷哉?
是宜砻石大书,以识本末。
抑闻之,经始者难为功,继治者易于坏。
方其民瘼之深,赖有贤守明令,大开其端,以去百年之害。
后之来者其能皆如前者之用心乎?
寓公士民,亦有协心勿坏如孙君者乎?
遂畴昔之岁尝闻其略矣,及守平江,继张公之后,自吴长洲昆山吴江皆得考论其故,与两邑并行,计石输租,无重催白纳之患,岁输三十四万,无斛面多取之扰。
春二月从事六月而毕,前若嘉定而未尽,后若吴江而或疑,其多往往未及论定而解去矣。
兹闻赵公守吴行发运事,其政宽大不苛,而间取诸遂之旧,又得杨侯别驾以奉行其政,其民小大安之。
嘉兴邻壤继至者能不动心乎?
此遂之所为平江喜,而又为嘉兴贺也。
上以答圣天子仁民节用之意,下以开天下奉法守令之门,当自二州始。
淳祐元年九月日,朝散大夫显谟阁待制、知宁国军府事、兼管内劝农营田使德安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赐紫金鱼袋王遂记,朝请郎、守国子司业、兼直舍人院、兼国史院编修官实录院检讨官、兼崇政殿说书郑起潜书,朝奉郎权发遣江阴、兼管内劝农事、节制屯戍军马尹焕篆额。
咸淳八年岁终特荐州县官申省状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七、《黄氏日钞》卷七六、《四续古文奇赏》卷一六
某顷叨误渥,暂摄常平
当岁终有会之时,莫切于考实人牧之事。
深惟人才生生不息,无不自小官而获进用,亦无不自长吏而获转闻。
某自领事以来,早夜询访,合江西一路,先得六十人,其间固亦有科甲前名已经录用者。
今此分倅诸郡,果有政绩,虽知僭越,理不敢不并以名闻。
通判隆兴府熊震龙之通畅精明,罗大椿之老成纯厚,滕岩瞻之开爽温雅;
吉州余东之清介练历,何梦桂之明畅廉静;
抚州黄与仁之端重明练,吕圻之学行端方;
赣州曾大发之操修严正有守;
建昌军涂演之勤敏多惠,皆贰郡而有其实者也。
教授袁州李渐之士论归重,吉州程申之之操修端谨,瑞州林永年之端凝和粹,南安军黄明丰之素行纯实,临江军世昌之醇茂有文,建昌军周三异之端重粹明,章又新之简重朴实,皆分教而有其实者也。
判官瑞州丘富国之详明正直,临江军陈琥之明练勤敏,抚州李龙金之端靖详明,江州陶应元之端方公正,皆赞画而有其实者也。
录参瑞州邢桐孙之明练有才,如隆兴熊应申之详明得誉,江州张杲之恻怛详审,瑞州杨承翁之通畅办事临江军张自之敏捷文华,皆治狱而有其实者也。
司户瑞州刘应之勤敏适用,司法南安黄塈之公廉有守,皆为郡僚而有其实者也。
至若亲民尤莫急于县,而试吏尤莫难于县
丰城凋邑也,黄吴老为之踰年,赋役俱平,纪纲大振。
吉水剧邑也,郑闻孙为之踰年,政役备修,精采顿异。
兴国荒邑也,穷乡顽拒,不受政役,何时为之数月,声闻立起,于素不率化之乡,立之师以教其子弟,民知向化。
瑞金穷邑也,流民抢掠,谓之出甲,田子镇为之数月,劝诱有方,有罪以种桑听赎,争役以种桑多寡为先后,民知务本。
南丰顽民尝残燬之邑也,杨休抚定其乱,再造此邑,四年之久,一方慑服。
如杨眉孙宰高安,公介清勤;
徐思訦宰上高,廉勤平易;
翁仲德永新,不畏彊禦;
黄桂南康,才略优裕;
张鈜宰靖安,廉整有条;
汪塾宰万安,和平安靖;
胡岩如宰进贤,正直安详;
陈自然宰奉新,严肃整齐;
黄公立之宰雩都,详明振职;
洪汸之宰安远,详重得体;
凡皆作邑有声,尤不容不荐。
县丞进贤有吴君召,分宁郭巨用,皆究心水利,措置有方;
乐安黄申,明洁无私;
庐陵有罗钧,端实有才。
主簿则危顺吉在丰城以材华称,董殊在吉水以贤廉称,赵崇訋在崇仁以和平称,赵崇𤎖在宜黄以廉谨称,赵畤夫在南城以廉靖历练称。
县尉则王龙在进贤以才干称,赵必琮在大冶以廉明称,罗可权在宁都以才美称,罗新在清江以俊拔称,袁端祥在湖口以才廉称,陈子升在南城以清俊称,喻元在高安以才谞称,何晋在上高以廉能称,娄南良万载、莫雷显在通山皆以廉静有志称。
凡皆筮仕有立,亦不容于不荐。
某智识不明,闻见不广,独以平生鄙见,谓天下事非得人才不可,人才非自小官时察之不可,偶因兼权常平司职事,适当岁终,谨以采之众论者如右,欲望公朝特赐敷奏,以备他日选用之数。
晋斋 南宋 · 家铉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七、《则堂集》卷三
学问之道,所贵乎见善之明也,用心之刚也。
见善明,知之事也;
用心刚,行之事也。
二者相须而相为用,去一非学也。
在《易》,《大壮》之后继之以《晋》,既盛壮则必进,物无壮而终止之理也。
故夫子于《壮》之大象而曰「雷在天上,大壮。
君子以非礼弗履」。
言学者用心之必刚也。
于《晋》之大象而曰「明出地上。
,君子以自昭明德」。
言学者见善之必明也。
然用心之刚者,其见善必明;
见善之明者,其用心亦必刚。
圣人于《序卦》著学问之道,学者读《易》之《晋》而原其明之所自来必由于《壮》。
不惟知之,又有以行之,不惟行之知之,惟恐其有未尽,二卦所以相为继也。
韩君子升,余久要之朋也。
笃学而好修,沈静而有立。
比年以来,岁治一经,每经皆能谛详其义。
手不释卷,志不外驰,实为受道之器。
以「晋斋」名其读书之室,求余为发其义。
余尝传《易》,释卦义,子升既见之矣。
余今所以告子升者,不惟昭《晋》之明,兼有取于《大壮》之刚为学问之道。
凡见善之明者,由用心之刚者也。
夫「雷行天上」与「明出地上」,以其象而言,其义固各有所在,然壮之必明,明之必壮,实相须而相为用者也。
天左旋一日一周,大明与天俱旋,亦一日一周。
惟其壮盛健行,是以明丽乎上,洪纤高下,靡不毕照。
以学而言,知之者于行,行之者于知,实非二事也。
昔颜子问克己之目,夫子告以非礼勿视、勿听、勿言、勿动,与《壮》之大象,其旨实同。
颜子勇于自克,无复留难,他时洞见道体,卓然如有所立,端自夫用心之刚有以臻之。
曾子于《大学》篇首而著其义,曰「在明明德」,又引《书》以为之證,曰「皆自明也」,与《晋》之大象义实相符。
曾子自明其德,用功恳到,他时优入圣域,亲传道统千载之绪,实见善之明有以致之。
颜、曾二子之学,其皆有得于《易》乎?
子升用「晋」名斋,盖有志于自昭其明者也。
吾必告之以明刚相须之义,盖以子升孳孳讲习每在于《易》,故以余平日所常言者而重为之言,非子升不以是为告也。
或曰:卦下之辞有取于康侯,而不及学问之道,何哉?
文王所言者,《易》之用也;
夫子所言者,《易》之学也。
即象以明义,初无以大相远,盖侯之言康为坤体故也。
学者笃志于道,静厚而专一,亦道中之侯,自康济其一身者也。
「锡马蕃庶」,表其行之无疆也;
「昼日三接」,表其明之不息也。
学者进道,日新又新,亦犹康侯之蒙宠膺,皆道内所宜有,初不待得之于外而后为荣也。
孟子谓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然则蕃庶之锡、三接之宠,皆天爵中事,吾于子升有望焉。